终期於尽

困于旷野,长眠不醒。

|全职|叶橙| 圆

>黑手党paro摸鱼 暂且看作和白夜同一背景下吧
>时间点是叶修离开嘉世的时候
 
 
 
她睁开眼睛。
这个动作是徒然的,睁不睁眼视野里都是一片黑暗,直到偶尔的划过天际的亮光映在拉起的窗帘上,室内及其短暂地稍稍亮起来一瞬,看得到的东西也不过灰扑扑的天花板,映上了器物拉长的影子。雷鸣姗姗来迟。

雨还是没有停。
苏沐橙这时候并不在意这些,放在往日她能就这一点和那人抱怨半小时,或者借此拉他翘掉一次例会陪自己看一下午电视剧,可是现在——
现在这房子里只剩下她一个人了。
密集的、柔和而安神的莎莎声包裹住这个房间,她能想象雨点敲打紧闭的玻璃窗,阳台里面挂着还潮湿的衣服,她昨天还是忘了给角落放着的薄荷浇水,前几天还心血来潮埋进去的紫阳花的种子没有发芽。一切都停在了那人走之前的状态。
有点了无生气的意味。

暖空调在睡下之前被自己关上了,于是这会儿开始有点冷。说是睡下了,可实际上只是闭着眼躺在那,这两天她尝试遍了一切方法,搜出了所有失眠者专用歌单,羊从一数到三千五百二十五又数回零,最后不知怎的变成了数人。
一个叶修,两个叶修,三个叶秋,四个王八蛋……
最后自己心里数数的声音和闹钟的滴答声和在了一起,而除此之外再无声息。这时候她终于想起来了什么,躺在床上侧过身挪到床沿,低低地唤道:橙子,橙子。没有回应,想来也是,已经被她忽视了整整两天,那只有漂亮黄色斑纹的猫儿该是自己溜出去找食了。可偏偏稍有些不死心,又提高了声音唤了两声,客厅里突然有东西落地的轻微异响,尔后掩着的房间门吱呀着被推开来些,窜进来的影子不正是那只和苏沐秋一起捡回来的猫吗。
你还在呀,比那混蛋靠谱多了。
苏沐橙垂下手抚摸着它的背,这么嘟囔着。
 

  
若是让嘉世的人来评价苏沐橙,花瓶这个词是少不了的,除此之外大概会加上一个“叶修的跟班”,当然这些不能让叶修听了去,六大干部之首即使被架空也依旧没人敢怎么冒犯;可在苏沐橙面前就不一样了,有那么两次被她撞见底下的人碎嘴,也只得正了脸色斜眼睨过去,然而对面佯装什么事也没有,挂了假笑跟她道好,让苏沐橙多少输了点气势。

她不高兴,可是不能反驳。她被保护得过好了,在这种地方不该有的过度的保护。也不是不想反击,只是不愿生事。叶修处境的尴尬让她也缩手缩脚起来,生怕自己成了他把柄。

家猫轻巧地跳上床,蹭着姑娘的脸。眼泪都落在温暖的皮毛里。
她抱住那个孩子,回想起曾经也有过一样柔软的日子,和自家的猫一样柔软,和那个人的拥抱一样柔软,也和他的眼神一样柔软,在他被抛弃之前,也在她拿起枪之前。
后悔吗?拿起了这样冰冷的凶器,跨进了这样无情的堡垒。
她垂下眼睑。

苏沐橙是见过病床上的叶修的,大概四五年以前,不是什么小伤。他就在那儿,在她伸手就碰得到的地方。青年倚靠在床背上朝她微笑,头发愣头愣脑地翘着,眼袋有些深,那天是阴天,病房里没开灯,有些昏暗的自然光线显得他肤色更白了些,病怏怏的。而苏沐橙笑不出来,木板凳硌得她有些难受。

所以在他真的离开了的此时此刻才会难过。就算知道他仅仅是假死又有什么用呢?他在哪儿?伤得怎么样?有没有人帮他好好地处理过伤口?有没有安分地在修养?

谁知道呢。“活着”和“活得好好的”是不一样的呀。

  

  

雨声渐小。橙子窝在她怀里发出轻鼾。

该做出决定了。苏沐橙想。

改变是必须的。她坐以待毙很久了,一直跟在叶修身后,在他的保护之下看他想让她看见的风景,以至于如今只能眼见他被清洗而什么也做不了。

天微亮,她忽然有了些许的期许,很久没有出现过的期许。就好似透过窗帘进来的光亮是随着这个决意而出现的一般,一切都明朗起来,房间里一切变得清晰可见,有了墨蓝到浅蓝的阴影层次。于是她越发觉得这是正确的。 房间里的凉意透明而不稳定,兀自地颤动着,生于同地的她的决意同样透着捉摸不定的凉意,像叶片儿般带着清晨的露水。

双脚踩在地板上,冰凉得让人一个激灵清醒过来,这两天来她第一次试图去拉开遮住窗户的布料。

你不来见我的话,就由我先去找你吧。


 

清晨五点二十三分的杭州,天地昏暗,下了一夜的雨不知何时变成了棉絮般的雪,轻柔地飘落。

苏沐橙光着脚转身走过房间,推开了门。






-fin-

 
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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